去杭州前没做太细的计划,只想着把镜头空出来,装些不掺杂质的画面。
头天早上开车去杭州,到九溪十八涧时晨雾还没散。沿着溪滩往里走,石板路被露水浸得发滑,鞋尖时不时蹭过溪水,凉意在袜底漫开。两边的树挤得密,天光漏下来,在水面碎成一片闪闪烁烁的银。没遇到多少人,只有风吹过樟树叶的沙沙声,和溪水撞着石头的脆响,倒觉得这雾、这绿,是独独为我留的。
傍晚转去武林夜市,是另一种热闹。刚走到街口,葱包桧的焦香就钻过来,老摊位前围了圈人,师傅握着竹板压得 “咔哧” 响,翻面时油星子跳起来,落在灶台上溅成小水花。往里走,糖画摊子前的转盘转得飞快,有人抽中龙,师傅手腕一抖,糖丝就弯出龙角的弧度。挤在人群里举着手机拍,镜头偶尔被路过的人撞得晃一下,倒正好把夜市的烟火气都收了进去。
离开时选了晚些的时间,车子驶上往绍兴的高速,突然发现月亮悬在正前方。车窗框住了一整片月色,月光铺在路面上,像落了层薄霜,远处的路灯串成虚线,跟着车子慢慢往后退。听着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,看月亮在窗子里慢慢晃。
原来杭州的好,不用特意记。是山涧漫过鞋尖的雾,是夜市刚起锅的葱包桧,是高速上落满窗的月 —— 这些碎碎的瞬间,攒起来就是一趟温柔的事。